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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摄政王府内换班的守卫列队巡逻,里三层外三层把王府守得跟铁通似的密不透风。

    泡好的香茶氤氲着热汽,书房的三人相对而坐。

    时雄真看着靠在谈掠枝身边做的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路的时随,心中怪异了一瞬。

    这混账东西不粘着他老子,跑去跟摄政王坐在一起算哪门子事?

    但时雄真也只是心里想想,完全没有别的念头。

    时雄真本来是想先等谈掠枝开口。

    但这摄政王却没有任何反应,甚至当着他的面开始给时随喂糕点吃。

    “方才席上我见你没吃什么东西,已经让下人去安排晚膳了,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。”

    谈掠枝把指尖捻着的牛乳茶糕递到时随嘴边。

    习惯了被他伺候的时随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,张嘴咬下。

    时雄真:“”

    余朝民风开放,好男风者不在少数,世家贵族子弟豢养娈宠男妾的破烂事他时雄真也见了不少。

    只是这事情总该落不到他儿子头上吧?

    应该吧

    时雄真自己心里都没了几分底气,勉强咳嗽一声,试图打破这凝滞的氛围。

    但显然,那剩下两人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“王爷,您这是”

    时雄真终于忍不住开口,他的目光在谈掠枝和时随之间游移。

    谈掠枝这才放下手中的糕点,笑的意味深长,

    “时老将军,时公子年轻有为,我欣赏他的才华,与他相处时难得的觉得舒适,故而亲切了些许。”

    时随就着茶水咽下口中的糕点,全然不觉附和着点头。

    时雄真也是个粗神经的,谈掠枝稍微这么一说就打消了他心里的疑惑,乐呵呵道。

    “王爷过誉了,祈安他就是个傻小子,能得到你的赏识是他的荣幸。”

    “是挺傻的”

    谈掠枝无声说了句,随后不再转移话题,单刀直入,

    “时老将军,今晚之事,您怎么看?皇帝的态度,显然不会就此罢休。”

    “我如今是个残废,碍于名声考虑,谈望不会对我出手,但时家可就”

    谈掠枝没说出的后半截,在场的所有人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时雄真挠了挠鬓角的白发,哀声慨叹,

    “我之前进宫面圣,打算主动上交虎符,希望能保存时家一条活路。”

    “但皇上他不愿意收,硬说什么军心所向都在我身上。想来是觉得如果我就要这样缴了虎符,他出师无名容易被人诟病。”

    谈望刚继位的时候,时雄真就单独面圣想要上交虎符卸甲归田。

    谈望驳回了他的请令。

    起初时雄真还以为是皇上信任他愿意把兵权放在他手中。

    后来才明白,谈望是想找个光明正大的由头夺了他的权。

    “现如今的威胁不止是谈望,我这边有消息传来说鄂尔岩当初并未战死,如今养好了伤很有可能卷土重来。”

    当年一战,鄂尔岩重伤了谈掠枝,但他也被谈掠枝弯弓搭箭射中胸口从马背上翻落。

    起初,蛮族时常传出鄂尔岩病危的消息,后来没了音讯时谈掠枝就以为那人没熬过去已经死透了。

    直到最近,鄂尔岩再度露面的消息传到谈掠枝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鄂尔岩睚眦必报,为报当年一箭之仇肯定会卷土重来。

    “我没和那蛮族皇子对上过,不过照摄政王您的说法,那鄂尔岩很有可能再次率兵侵入两国边境是吗?”

    时雄真的脸色也严肃凝重了起来,他如今已经年过半百。

    纵使精修武艺锻炼不辍,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,已经到了不得不服老的岁数了。

    “至少从我目前手里得到的消息来看,是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谈掠枝把一张展开的地图推到两人面前,指了指西北角的方位。

    “大余与蛮族西北相接,我已经派人加强了视察工作,倘若真出了什么事,应该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。”

    沉默了半天的时随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,

    “我觉得你们还应该防着点谈望,他绝对没憋好屁。”

    粗俗的话语脱口而出,时雄真眉毛倒竖,想要收拾他,但两人距离太远,又是当着摄政王的面。

    时雄真不好动手,只得作罢。

    时随还刻意往后挪了挪,继续道。

    “不止是针对时家,我觉得按他的性格甚至还有可能在外敌来临之际背后捅刀子。”

    谈掠枝赞同的点头,

    “当初本王就怀疑过谈望的皇位来的有异,但夺位之争惟他一人活到最后,就算我去查也无从下手。”

    “总之还是希望老将军万事小心,倘若真出了什么事可以传信给我。我自会不留余地的相助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时雄真心里什么想法都没了,只剩下挥之不去的羞愧。

    什么男妾娈童的混乱心思都被他抛之脑后。

    摄政王分明是个侠义之士,哪里容得他胡乱猜测,瞎扣帽子。

    “有王爷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。他日若真出了事,我不求你保住时家,只求你能护住我这一双儿女。”

    时雄真以袖遮脸,惭愧至极。

    第75章 喜怒无常的残疾摄政王19

    “那日你在青楼抓到的内奸最后怎么处理了?”

    时随忽然想到这件事,把手中的毛笔往桌子上一扔,托着下巴问道。